《[红楼]婢女生存日常》转载请注明来源:落秋中文luoqiuzhongwen.com

黛一怔,因问道:“你这话又从何说来?”

宝便将先前宝钗所言道明,又言及不可与第二人说云云。

她垂头想了一阵,才道:“她素来是个有心的,各处走动也多,许是知道得多些。依着我看来,园中婆子夜赌,出入门子采买一类竟不大妥,又有账房上的事,大抵混杂不轻,人员亦多,竟不能十分约束。有些事滑脱了出去,也是有的。”

她说得这几件,原是贾府的旧俗,富贵人家的常情,说来事大,却算不得惊心动魄。且先前凤姐等管束着,原来是说得过去的。不过现今没了主持的人,又少了许多管事的,偏园中又添了些人口,也混不知这里头的大小关系,这才越发往下流里去,不过二三月的光景,就颇有些不堪的地方了。

只这样的事,略提两句也还罢了,身在外头,有些事也不好明说,含糊说得几句,她就止住话头,因道:“你要愿意听,回头我细细说与你,现今正是生日的时候,何必谈这个?”

听是这些庶务上的事,宝反而放心了些,因道:“既是这些个事,倒也罢了。横竖老太太、太太回来,自然能约束了。我原不是这里头的人,管不得这些,再要横加指责,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他这般说,黛道:“话虽如此,常日里闲了,我与紫鹃两个略一算计,这出的多进的少的,竟要省俭些,不然后手不接,只怕大为不妥。”

宝听了,细想了半日才道:“偏这时候凤姐姐身子笨重,竟也不能十分去问她。三妹妹虽知机,到底才管事,每日里大小事体且闹不清,没个一二年也不知这些底细。”

黛道:“咱们纵然知道了,也不好张这个口的。”

这时袭人走来,手内捧着一个小连环洋漆茶盘,里面放着两钟新茶:“二爷,姑娘,这说了半日的话,且歇一歇,吃两口茶罢。”

两人拿了一盅,口里谢了,宝瞧了四周两眼,因问道:“这半日没见芳官,她去哪里了?”

袭人道:“才在这里斗草的,这会子又不见了,想是折花儿去了。”

宝听说,点一点头,照旧与黛说话不提。

倒是宝钗闲着无趣,见两人说得有趣,便走过来道:“虽则是春日里暖和,这树荫底下到底潮湿,既要说话,沿河一带亭子那边,又遮阴,岂不好?”

宝、黛两人笑着应了,且随她一并到了厅上,寻了几件闲事说笑。这时候薛姨妈也来了,彼此坐下吃饭,又得了茶汤,彼此随便笑话。

正这时候,外头小螺并香菱等四五个人满园子顽了一回,各自采了花草,坐在一处斗草。宝早瞧见两眼,叫住了一个人来问,听说是这个,也觉有趣,自告罪一声,且往各处搜罗花草,意欲凑趣。

黛等瞧见,也不过一笑,并不留意,再说笑一回,也就散了。

那边宝且因石榴裙一件事,因要埋花草污了手,便回去洗漱,又问袭人今晚夜宴一件事。

袭人笑道:“我们原说凑了银子,单给你过生日的,谁知竟说出去了,又有这些个事体,倒不能似先前只拿些果碟,一瓮酒就罢了。现已是吩咐下去,吩咐柳嫂子比着旧日老太太宴席的例,且将素日姑娘奶奶们爱吃的各挑几样,总备下了就是。”

宝道:“你有数就好。若是银子不够,只管告诉我。”

晴雯笑道:“这一桌菜又值什么?倒要你费神。”

袭人也笑了,因道:“尽够的,你只管放心。”

说罢,宝一早起身,也有些倦了,便往里屋躺了一阵,因见小燕在旁,忽想起柳五儿的事。这原是先前芳官提过的,若没有司棋那一件事,他必许了。

只这连日里诸般事体,又听黛说及采买等事竟有些不大妥,便将这心淡了些,只管搁着且不理会。

谁知,他这么着,柳五儿那里却等不得,早托了芳官再说项两句,她亦是应了。只碍于探春理家伐子,又有宝读书,亦是不得空理会事项,竟没说定。

这会儿袭人几个自要去料理夜宴的事,那芳官便与四儿小燕两个说几句,打发了人,悄悄过来又提了五儿的事。

宝犹豫片刻,终究道:“竟还是等老太太、太太回来再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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