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桂姨娘退散一鞠躬

今天对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老爷的桂姨娘来说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华儿、彩儿，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重新梳个发髻。”桂姨娘一改平日里刻薄的嘴脸，对着镜子笑盈盈的吩咐。

“来了，奶奶可是想要个倭堕髻？”彩儿兴致勃勃的凑趣。要是彩儿说，桂姨娘生的明丽大方，更为适合飞天髻那样的头饰，不过是因为老爷素来爱重正房太太，所以奶奶还以为老爷不过是喜欢那样的行状，时常要效仿一二而已。

按照林家的规矩，下人们称呼林如海的各位姨娘时，都是在前面冠以姓氏、再称姨娘。只是这桂姨娘生来就自命不凡，深以为下人们唤‘姨娘’是辱没了她，就叫身边伺候的都改称她为奶奶。这事情虽然没有在人前过明路，不过贾敏也是知道的，只是不与他计较就是了。

得知老爷特意遣了身边的随从说是一会儿过来。相对于桂姨娘和彩儿的兴高采烈，华儿倒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她听了奶奶的吩咐故意去撒播姑娘不如少爷得宠的事情，听说昨儿个在正房闹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太倒是没有喊自己过去问话，事情好像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这让华儿一直有些焦躁。

“华儿，杵在那里做什么？去，把前儿个针线上菜送来的衣服都拿过来。”桂姨娘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还在门口愣神的大丫头。心想着自打报了老爷晚上会过来，这华儿就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十五岁的华儿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都到了配人的年纪，这小蹄子不会是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吧！

桂姨娘这么想着就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儿老爷过来一定要把华儿打发的远远地。

“我就说了老爷对奶奶您，是咱们家里头一份的。不过是最近忙于公务，才疏忽了。您还不信，现下老爷不是过来看您了？”彩儿撇了一眼走出去的华儿笑着说。

“来，让奶奶看看，今儿个嘴巴可是抹了蜜了，说出来的话这么甜？”桂姨娘明知道这不过是奴才的奉承话，心中依然十分受用。

“哎呀！瞧奶奶说的，奴婢这嘴笨舌拙的，不过是说两句人尽皆知的大实话罢了！”彩儿笑嘻嘻的不应承：“

老爷忙过了这一阵子，有明白了不过之前是受了别人的挑唆，今儿一准是过来给奶奶赔不是来了！”

“休得胡说，老爷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又算是那个牌位上的人，还值得来赔不是。我只盼着老爷时时清明着，免得被那些面慈心狠的骗过去就是了！”桂姨娘想到贾敏怀了孕还霸占着老爷，就是一口浊气压在胸口。

“奶奶不值当的因为这个气坏了自己，等晚上您当面和老爷分说分说，不也就清楚了！她们那么妨着、处处给奶奶上眼药，不过就是觉得奶奶年纪轻、颜色好，怕是老爷多来两次就更看不上她们了而已！”彩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安慰着愤恨的桂姨娘。

“还是你贴心，这话在我们屋里说说也就算了，万万不可外传！”桂姨娘对丫鬟彩儿的话深以为然，还假模假样的嘱咐了一句。

彩儿知道桂姨娘的心思，还假装着愤愤不平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偏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说到哪里也是这个道理。”

果然话一说完，桂姨娘更高兴了，随手就赏了她一个积年不用的银簪子：“这个是我平日里喜欢的，瞧你机灵就拿给你用吧！”

“奴婢谢谢奶奶赏。”彩儿利索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笑嘻嘻的接了赏赐。

进门正赶上的华儿见了就只能装作不知，走到桂姨娘面前一福身问：“奶奶瞧着这套绣着彩蝶的可好？”

鹅黄色的缎子上面零星的绣着五彩的蝴蝶，看的人眼前一亮。桂姨娘轻轻的点了点头：“恩，就这套吧！针线房好歹是做了一件见得人的东西，伺候我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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